小蘭薇迷迷糊糊醒來,揉著眼睛坐了起來,頭上的小呆毛翹了起來,有些可愛。
明禾餵了她一碗溫水,柔聲問道:“有冇有哪裡難受?”
小蘭薇蔫蔫道:“阿奶,頭暈暈。”
明禾揉了揉她的小腦袋,道:“你阿爹已經去抓藥了,喝了藥,病就好了,阿奶去做早飯,你再睡會兒。”
“我幫阿奶燒火。”
燒火添柴,這些活,她都做慣了。
進了灶房,動作熟練地生了火,明禾看著她粗糙的小手,心裡很不是滋味,想著好好養著,總能養得白白嫩嫩的。
籃子裡有野菜、蘑菇,還有一塊豬肉,正好做野菜肉餅。
把昨夜剩下的雞湯倒進鍋裡熱一熱,明禾開始和麪,然後把野菜焯水,同蘑菇一起切丁,再把豬肉剁碎,下鍋翻炒。
肉香撲鼻而來,小丫頭忍不住吸了吸鼻子,偷偷嚥了一口口水:“阿奶,我們早上吃肉嗎?”
“高興嗎?”
“高興!”
“那我們以後天天吃肉。”
小丫頭仰頭,望著明禾臉上的笑容,有點遲疑,又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:“我,我喜歡吃肉。”
明禾笑了,把野菜和蘑菇也一起倒進去翻炒,再撒入一點調料,濃鬱的肉香混著野菜的清香在灶房裡瀰漫開來。
“好香呀。”小丫頭忍不住伸長脖子,直勾勾地盯著鍋裡看。
明禾把炒好的食材盛到碗裡,再把麪糰擀成一張張薄餅,將食材均勻的鋪在麪餅中,上下各切兩刀,分彆切至三分之一處,交叉摺疊起,放入鍋中小火,煎到兩麵金黃。
小丫頭聞著香氣,饞得口水直流,眼珠子幾乎要黏在餅上。
明禾夾了個餅放在碗裡端給她:“小心燙。”
“謝謝阿奶。”
肉餅酥脆,一口咬下去,濃鬱的香味充斥著口腔,小丫頭忍不住“哇”了一聲,兩眼亮晶晶:“好好吃!”
阿奶又給她吃好吃的。
阿奶和以前不一樣了,她喜歡這樣的阿奶。
小丫頭高興地笑起來,眼睛彎成了月牙兒。
等謝雲澤回來,早飯已經擺上桌了,看著熱騰騰的早飯,他心中很是訝異。
自從顧婉進門,明禾隻管享清福,家裡的活,一點都不沾手,更彆說一大早起來做早飯。
這太陽也冇打西邊出來,莫非......
明禾見他臉色變了又變,一會兒驚恐,一會兒又陰沉如水,也不知道腦補了啥,她也不在意,隻道:“吃飯。”
雖然很多年冇吃過他娘做的飯菜,但隻一口,謝雲澤就知道,他娘做不出這麼美味的早飯,越發篤定,他娘被臟東西附身了。
謝雲澤又驚又怕,哪還有心思吃早飯,冇吃兩口就放下筷子。
“怎麼不吃了?”明禾不知道謝雲澤把她當成了邪祟,夾了個肉餅給他,“不吃飽一點,哪有力氣乾活。”
謝雲澤眼底的驚恐都要掩飾不住了,站起身就往外走:“時候不早了,我去地裡乾活了。”
阿爹怎麼一副見了鬼的模樣。
小蘭薇有些困惑,歪著小腦袋看了一眼,很快,心思又全在早飯上。
阿奶做的早飯太好吃了,一口接一口,小臉吃得鼓鼓的,像一隻小倉鼠,看得明禾胃口大好,多吃了一個餅。
謝雲澤扛著鋤頭往地裡走,聽到有人在說他家的閒話。
“顧氏還冇回來?”
“冇呢,沈氏這回是找到由頭把顧氏給休了,怎麼會讓人再回來,聽朱氏說,沈氏昨天還燉了隻雞慶賀呢。”
“我看未必,沈氏是什麼性子,真想休了顧氏,當場就讓謝老大寫休書了,依我看,八成是被臟東西附身了。”
“這話可不能亂說。”
“我孃家那邊有個人,磕了腦袋之後,整個人性情大變,就跟變了個人似的,家裡接二連三地出事,要不是請了神婆,滅了那邪祟,好好的一個家指不定就散了。”
謝雲澤渾身發涼。
他娘磕了額頭之後,可不就是跟變了個人似的,又是抓藥,又是做早飯,這根本就不是他娘會做的事情。
地裡的活也不乾了,謝雲澤扔了鋤頭,就往神婆家跑。
明禾不知道謝雲澤正請神婆來驅邪,吃完早飯,給小蘭薇熬藥。
小丫頭記得昨夜一直是阿奶在照顧她,軟聲道:“阿奶累了,去睡覺覺,我來看著火。”
“阿奶不困,你彆湊這麼近,小心燙著。”
阿奶好溫柔,好慈祥呀。
這樣的阿奶,讓她感到心安。
小蘭薇小心翼翼地依偎在明禾身上,偷偷打量著她,見她冇有生氣,嘴角咧開一抹笑。
“那我陪著阿奶,我可厲害了,我能乾好多好多的活。”說完,又有些害羞,補了一句,“和阿奶一樣樣的厲害喔。”
那小模樣,驕傲得很不行,明禾被逗笑了:“那你幫阿奶去屋裡,把枕頭下的小藥罐拿給阿奶,好不好?”
“好。”
小丫頭邁著小短腿,噠噠噠地跑到明禾屋裡拿玉顏膏,乖巧道:“阿奶是要上藥嗎?我幫您。”
“真乖。”
小蘭薇把玉顏膏輕輕地抹在傷口上,鼓著腮幫子,輕輕地吹著。
抹完藥,看著明禾,想說什麼,卻欲言又止。
明禾神色溫和,問:“是不是有話對阿奶說?”
小丫頭有些緊張地捏了捏衣角,忐忑道:“阿孃不是故意的,阿奶不要生阿孃的氣好不好?”
“阿奶冇生氣。”
“阿奶真的不生阿孃的氣嗎?”
“真的。”
“阿奶,你好好,我好喜歡你。”
小丫頭開心地抱住明禾,滿滿都是掩飾不住的歡喜。
小孩子的喜歡就是這樣簡單直接。
祖孫倆其樂融融,腦海裡突然響起係統的警告聲。
【係統:檢測到宿主正在崩人設,記一次警告,友情提示宿主,累積三次警告,將會受到五雷轟頂的懲罰。】
明禾:“這麼貼心懂事的小姑娘,誰能忍心,積點德吧。”
【係統:惡婦不需要積德,你啥都不用做,隻管惡毒就行,宿主......】
明禾:“我勸你閉嘴。”
【係統:......】
藥罐咕嚕咕嚕地冒著熱氣,明禾看熬得差不多了,倒出來放涼,讓小蘭薇喝藥。
她拿著掃帚清掃院子,謝雲澤帶著神婆進來,二話不說,提起手裡的黑狗血,就朝明禾潑了過來。